164 一场大戏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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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很大,贩夫走卒,拒付文人,囊括了三山五岳,容纳了五湖四海。  

天下人,天下事,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生存方式,富贵如王侯公卿,他们豪奢无度,锦衣玉食,低贱似娼妓乞儿,他们贫俭卑微,温饱难全。  

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个截然不同的江湖。  

佛家有云:“众生皆苦!”  

只道世如苦海,能争渡而出的又有几人。  

本心难悟,这世上见天地者千千万,见众生者百十数,见自己者,又有几何?  

但,人都得活着!  

有光鲜亮丽的地方,就有阴暗之所在。  

无论多么卑贱,阴暗,不见天日的地方,都有人默默地活着。  

阴暗潮湿的巷弄里,有个鸡毛小店。  

这里与那“兴云庄”不过一墙之隔,蜗居其中,风起时尘飞土扬,雨落时泥泞肮脏,高墙挡住了天光,终年不见光。  

连日来,下了几场冷雨,令这里几乎变成了条臭水沟。  

这样的地方,若真要做生意,只怕任谁都要亏个血本无归。  

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倒不如说是何处不江湖,有江湖,就有人。  

这般阴暗泥泞的地方,也有人。  

鸡毛小店开的偏僻,前面卖些粗劣的吃食,后面有个三五间的简陋客房,门口挂着一条满是风尘的蓝布帘子,在秋风中微微飘摆。  

天很暗,驼背的店主弓着身子,在柜台上点了盏灯,自顾的坐在一角喝着酒,小酌慢饮,无人打扰他,他也不想去打扰别人。  

店主姓孙,都叫他孙驼子,是个侏儒。  

可他那一双手却很大,很厚,很硬。  

稍稍捋了捋老棉袄,再深的褶子,也能捋顺了。  

聪明人都会干些聪明事,他不笨,至少不会不明白对错、好坏,但他明知这弄堂里绝不会有什么高贵的主顾,却仍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窝着,一天天的熬着混着。  

每个人,做每件事都有理由,有目的,他又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?  

时节萧瑟,连带着人也有些沉默。  

孙驼子只是时不时的看看后院小楼,时不时又喝上两口酒,再看看铺子一角那个伏案昏睡邋遢极了的醉汉。  

真的很邋遢,如果一个人一年多以来,日夜买醉,澡也不洗,蓬头垢面,就算是再干净的人,也能变得让人见之躲避,闻之捂鼻的地步。  

好在这个人是他朋友,也只有这种阴暗污浊,无人问津的地方,才能有这种人。  

只是今天不同往日。  

今天很奇怪。  

他尽管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生意,却从没想到,世上会有这般简单赚钱的法子。  

不远处的长街上,传来声声“哒哒哒”马蹄跺地的动静,孙驼子已经不年轻了,满头发丝银黑各半,掺杂在一起,随意的挽着,他咽了口酒,就听马蹄声居然停在了巷弄口。  

接着是脚步声,还有不耐烦的咒骂,怕是对这等阴暗泥泞的破地厌恶极了。  

然后撩帘而入,顺便又像是踩了脚狗屎般在地上蹭了蹭。  

孙驼子的脸很沧桑,胡茬尖白根黑,他放下酒坛子,招呼道:“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?”  

进来的,是两个穿杏黄衫的汉子,一个浓眉大眼,天庭饱满,一个鹰钩鼻,眉眼阴鸷。  

“打听个事!”  

鹰钩鼻汉子说话间,忽一抬手,一块银子这便到了柜台上,他笑道:“一句话一钱银子!”  

孙驼子像来了兴趣,瞥了眼桌上的银子,浑浊灰黯的眼睛倏一亮。  

“好。”  

“这座宅院你知道是谁家的?”  

“李家。”  

“听说后来换了主人?”  

“嗯,叫龙啸云。”  

“他人去哪了?”  

“出门了。”  

“什么时候出的门?”  

“一年多以前!”  

两人一问一答,问的快,答的干脆,  

不过十来个呼吸的功夫,两个汉子已笑着搁下锭银子,转身走了出去,马蹄声又哒哒响起,像是在“兴云庄”外徘徊良久。  

孙驼子呢喃道:“看来今天我很走运啊!”  

“咳咳”  

呛咳声起,角落处的酒鬼,此刻不知何时已睡醒了,他仿佛已将之前的话都听到了耳中,望着两个汉子离去的方向出神凝视,想了许久。  

孙驼子收着银子,笑道:“醒了。”  

酒鬼也笑了笑,他没说话,只是咳嗽了好一会,才问:“今天什么日子?”  

孙驼子想想,道:“十四,九月十四。”  

酒鬼苍白病态的脸颊上不自觉的腾起一阵异样的血色。  

“咳咳,明天又要十五了!”  

边说着,他又顺手提起桌上的酒壶,高举倾倒,只是酒壶都倒立了起来,里面却连一滴酒也不见,他只得咳嗽着,示意孙驼子添酒。  

一日光景过得很快,天色从明到暗。  

酒鬼捧着酒壶,大口吞饮着,孙驼子则是擦抹着桌子,柜台上的灯油添了又添,外面的秋风也越来越冷冽。  

黄昏已至,暮色渐沉。  

墙那头的小楼上,也亮起了灯光。  

“你在看什么?”  

坐了一天的孙驼子这会问。  

因为那酒鬼一整天好像都在朝着街口张望,像是在等人。  

酒鬼满身酒气,眼神却很清明,他笑了笑。  

“我觉得你今天的运气应该会多一些!”  

孙驼子一怔,然后反应过来。  

“你是说还有人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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