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5章 顽疾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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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有信心。”  

袁志远应了,想了想,还是问道:“郎君,我听说崔家因为我而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了?”  

提到此事,杜五郎便觉得对崔洞有些愧疚。  

袁志远中了县试,他为何成为崔家的奴隶之事也被翻了出来。  

崔家利用灾年,借出一斛粮食就买下了当年老袁头所有的田地,后来连人也买为奴婢。这数十年间,像这样逃户被匿藏为奴的,数不胜数。  

包括,朝廷削减寺庙时,崔家还包庇了不少僧人。  

这些不算是大罪过,高门大户普遍都是这么做,但树典型就是这样,崔家恰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,只能自认倒霉。  

杜五郎已不能出于朋友之义帮崔洞一把了,因为知道薛白想要借着这件事施行新政。  

这次只怕不是小的改革,而是税法。  

当然,朝廷上只怕会有不小的反对力量。  

“并不是因为你。”杜五郎回过神来,对袁志远道:“而因为…大势所趋吧。”  

次日,袁志远从洛阳回到了县学。  

号舍中,林济正在与同窗讨论着什么。  

“要我说,变乱的根由在于田地兼并。”  

“高门豪族兼并良田、隐匿人口,朝廷收不上来税,开支却与日俱增,国库没钱,对地方的管控力自然就变弱,乱象自生。”  

“若要根除积弊,无非两个办法,一则清丈田亩,按田地多寡收税;二则,干脆将田地收归朝廷,重新划分…”  

袁志远问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  

林济回过头来。  

他还很年轻,虽然总是故作老成,但神态话语里还是难免流露出一些稚气未脱,想法也有些天真。  

但他拥有的是一腔热忱。  

“我们在谈策论的题目,对租庸调革弊去新!”  

袁志远问道:“这是先生出的题吗?”  

“不。”林济道,“这是今年春闱的题。”  

他们还没有考进士的资格,袁志远总觉得那还很遥远,他得再通过两次考试,或许才有资格到国子监读书,然后参加省试。  

备考到如今,他已渐渐没了心力,因为意识到自己与那些生员的差距太大了。  

就连对比林济,他也自愧不如,林济虽出身贫寒,但读的是济民社的学堂,所学的都是经邦济世之道。而他,花了太多时间揣摩怎么服侍主家,杂念太多。  

“看来,朝廷是真的想要变法了。”袁志远道,他想到了杜五郎说的“大势所趋”。  

“不是想要。”林济道,“而是早就开始了,这两年朝廷已有不少新政颁布下去,循序渐进,慢慢便要看到效果。”  

寿安县,响水村。  

老袁头回来时天已经黑了,他看到村口的刘富家里还亮着光,遂探头往里一瞧,发现里面许多人正围在一块赌钱。  

村民之间赌得都很小,拢共也没几个钱,在彼此手里转来转去的。  

老袁头也想上去玩两把,可他毕竟与旁人不同,要供一个读书的儿子,想了想终于是忍住了。  

回家前他又去看了眼那麦子,夏粮就快要熟了,让人满是憧憬。  

“咚咚咚!”  

夜里,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,老袁头起身打开门,见外面站着的是光着膀子的刘富。  

“老袁头,你儿子是读书人,你识字吗?”  

“我…”  

老袁头还要说话,一份契书已被送到他眼前。刘富迫不及待问道:“你看看,这借据上写的是几分息。”  

“二分?”老袁头道:“二字我还是认得的。”  

“那这后面又是什么字?”  

两个人就着月光看了老半天,终是认不出那些字来。  

末了,老袁头道:“你就直说吧,到底怎么了?这县署写的借据,还有甚问题不成?”  

“今日有两人来村里赌钱,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说,这不是县署的春苗贷,是胡公的高利贷。”  

“胡公是谁?”  

“说是了不得的人物哩。”刘富已带了惊恐之意。  

老袁头便安慰他,说不可能有这样的事,官府怎么可能骗人呢。  

他还按杜五郎的说法现学现卖,说这是天子脚下,谁敢打春苗贷的主意啊?  

“你放心吧,过两个月,我儿考了试便回来,我让他给你看看这借据…”  

转眼间,夏粮便收了,响水村满是喜庆,可喜庆中却掺杂着不安。  

这日,老袁头正在地里忙活,远远就听到村口有人在争吵。  

那声音越来越大,他便提着镰刀过去看。  

“看清楚了,这是你们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借据,一千钱,每月两分息,现今过了四个月,你需还一千八百钱!”  

“不对,不对,我们借的是县署的春苗贷。”  

“你别搞错了,你们借的是我们阿郎的钱,这字据上写得清清楚楚,若还不成,便将你的田地抵给我阿郎,想赖账不成?”  

“可我不识字啊。”  

“不识字?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便拿这些粮食还吧,搬!”  

老袁头站在田梗边探头望了一眼,见那些催债者人多势众,佩着刀,十分吓人。  

他遂又缩了回去。  

这件事之后,老袁头提心吊胆了两天,深怕有人也来催自己的债,把自己辛辛苦苦种来的粮担走,或是把好不容易开出来的田占了。  

“笃笃笃。”  

敲门声再响起的时候,他下意识打了个颤。  

打开门,外面站着却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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