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(3/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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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?”  

苏大为的目光向薛礼看去。  

却见薛仁头上的铁盔歪了半边,头盔护面一侧还有一个凹陷的拳印。  

可见方才那一拳,他真用足了力气。  

薛仁贵向苏大为看过来。  

黝黑的面上,两眼微微赤红。  

胸膛起伏,似有无数情感和冲动,但最终还是咬牙道:“我不如你们读书多,大道理,我讲不出来,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圣人有令,你…不可以抗令。”  

“我已不是军人了,战争结束了。”  

“但你还是大唐县公!”  

薛仁贵的声音转厉。  

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。  

这话,也只有他敢说。  

旁人都怕了苏大为。  

哪怕萧嗣业这个老狐狸,在苏大为面前,也有几分惧意。  

但薛仁贵不怕。  

大家是兄弟,是袍泽。  

何况我说话是占住道理的。  

阿弥你到底想如何?  

做人,不能不讲道理,不能不尊圣上!  

你若真变了,你若真要做无君无父之辈,那你就连我一起打死吧。  

我就在这里,你把我活活打死吧!  

薛仁贵双眼直视苏大为。  

那眼里,藏着无尽的怒火。  

既有兄弟情,也有对圣人,对朝廷的忠诚。  

对苏大为所作所为,难解的怨念。  

“你为何要这样做?”  

所有人的目光,随着薛仁贵,一起落在苏大为身上。  

军中敬苏大为如神明。  

这是自苏定方后,大唐这一代唯二的名将!  

与裴行俭,并称为大唐擎天双璧。  

也是唯一百战百胜,从无败绩的名将。  

是大唐未来的希望。  

原本有大好前程。  

但却做出这等事。  

大唐军中上下,谁不痛惜?  

谁不疑惑?  

完全不能理解,苏大为是为了什么。  

要做这等出格的事。  

居然还敢违抗圣人旨意。  

在这个时代,是不可思议的。  

也是大逆不道的。  

当心中偶像,军神,与大唐精神象征,权力象征的皇帝陛下起冲突时。  

可想而知,对唐军这些将领、士卒心中,造成多大的冲击。  

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?  

不尊圣人旨意,那定是错的。  

可是…  

可是…苏总管不是这样的人啊。  

他是什么样的人,军中袍泽们还不清楚吗?  

但事实就摆在面前,你让人如何去辩解。  

今日之事,虽为将士们自残相逼。  

何尝不是心中痛苦。  

无法判断对错。  

与过去苏大为做的一个了断。  

就像是当时将士斩向自己时说的:恩怨两清!  

我们无法背叛大唐,背叛朝廷,无法背叛圣人。  

可是我们也不想对苏总管你出刀。  

那我们只有把刀砍向自己了。  

这其中的痛苦,无奈。  

非笔墨所能形容。  

“我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。”  

苏大为长声叹息。  

这声叹息,犹如吐谷浑的季风,长长的吹过。  

太多的无奈。  

太多的伤感。  

这其中的情绪,令所有在场的将士悚然动容。  

多久了?  

追随苏大为征战沙场,最长的有十几年了。  

什么时候见过他叹气?  

在战场上,他一直是指挥若定。  

一直是坚定的,永不知疲倦,永远不会动摇。  

永远有求胜的渴望,必胜的信念。  

但是现在,成为大唐县公的他,好像真的有些变了。  

“阿弥,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?”  

薛仁贵焦急道:“你不说出来,我们怎么知道?我们怎么能理解。”  

程务挺、萧嗣业,还有身周无数将领们,将目光纷纷投向他。  

那些目光,充满了疑惑、探询。  

这些将领,程务挺与薛仁贵自不必提。  

每一个,都是随苏大为征战多年的麾下。  

可谓是苏大为在军中的嫡系。  

有时候,你不得不佩服李治手腕眼光的毒辣。  

若任用和苏大为没有关系的人做这些事。  

哪怕是集合天下沙门大能。  

说杀也就杀了。  

也只有这些苏大为的军中嫡系,是苏大为无法下手,而且成为他的羁绊。  

你若杀了,那就是自己把嫡系给杀干净。  

今后在军中再无你苏大为立足之地。  

而且落个“独夫”之名。  

连并肩作战的兄弟尚可杀。  

那天下又有何人不可杀?  

真走到那一步,那是自己把前面的路走绝了。  

你若不杀,那就必得受这些人情的羁绊。  

无论如何,今日无法含糊过去。  

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。  

你苏大为,为何要违抗圣意?  

为何置众兄弟于不顾?  

苏大为你究竟在想些什么?  

又要做些什么?  

沉默,长久的沉默。  

苏大为的面容仿佛凝固在灯光里。  

石壁上的鲸油灯微微闪动。  

带着他的面容,终于微微动了一下。  

“我的时间不多了…”  

苏大为的目光扫过众将,又落在稍远处的床榻上,再一次昏迷的聂苏身上。  

“小苏病了。”  

“她病得很重。”  

苏大为的话,仿佛在平静的湖水投入巨石,掀起巨大波澜。  

“聂苏小娘子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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