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五章 恩赏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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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祐元年二月丙子(十七)。  

种建中兄弟,被人带着,来到了集英殿上。  

等他们兄弟抵达的时候,这里已经有了许多人在等候。  

身服朱紫的文臣高官,也不在少数。  

他们兄弟的到来,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。  

程颐更是诧异了一声,然后走了过来。  

“彝叔、端儒…”他拱了拱手:“贤昆仲竟也来了?”  

两人立刻连忙执礼而拜。  

特别是种建中,更是规规矩矩的以弟子礼仪相见:“伊川先生安好!”  

种建中昔年在横渠书院求学的时候,曾跟着张载,游学各地,熟悉地理。  

这是横渠一门的功课。  

张载反对死读书,读死书。  

认为书上的理论,必须和现实结合起来。  

自然,也带着他们这些学生,去过洛阳的伊皋书院。  

“我兄弟,是奉旨意来御前,为官家及伴读之武官…”  

“官家命我兄弟,教授强身健体之术…”  

“善!”程颐点点头。  

离的近的伴读们,听到这些对话,都是立刻起身,到了种建中兄弟面前,一一行礼问好。  

就像他们之在经筵官们面前一样。  

即使是高家、向家推荐来的勋贵子弟,也是如此。  

这就让种建中兄弟顿感压力了。  

这些天子伴读,不是宰执家的子弟,就是曹家、杨家这样勋贵外戚家里的衙内。  

只能是强作镇定,一一拱手还礼。  

程颐却在这个时候,已经告辞而去。  

他回到经筵官队伍里,迎着那些同僚的视线,轻声道:“来者是种公世衡的孙辈…”  

“年长者,名建中,字彝叔,曾在横渠门下求学,与某有过几面之缘…”  

经筵官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。  

种家的人?  

对沿边情报比较了解的吕大防、范纯仁,更是若有所思。  

“种鄂的事情,风头过了?”他们想着。  

特别是范纯仁,他的弟弟范纯粹,就是两年前,亲自办理了鄜延路种鄂遗表一案。  

所以他对内情比较了解。  

种鄂,完全就是败在信任非人以及给他过去的鲁莽买单上。  

毕竟,一般武臣做到种鄂的位置上时,其已经和皇室有了很高的互信了。  

天子一般不会怀疑这样级别的武臣的忠诚度。  

可种鄂不一样啊!  

他的一生,充满了抗旨、抢跑、不遵号令…  

虽然,好多事情最后都证明,他的选择才是对的。  

可也正是如此,让他在先帝面前的信任,所剩无几。  

遗表案,只是所有矛盾和问题的总爆发。  

过去的猜忌和不信任,在种鄂死后达到顶点。  

想到这里,范纯仁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静静的矗立在殿上最后的种建中兄弟。  

心里面,自然是有些想法的。  

他这一回头,就看到了一个和他同样正在端详着种建中兄弟的人。  

吕希哲!  

在范纯仁发现了吕希哲的时候,吕希哲也发现了他。  

两人对视一笑,然而各自错开眼神。  

种建中兄弟,刚刚和伴读们认识了一遍。  

集英殿后,就传来了鼓乐之声。  

一个内臣,站在了殿上的御阶上,挥动手中的净鞭。  

长鞭撕裂空气。  

“皇帝陛下驾到!”  

种建中兄弟两人,连忙跟着其他人一起躬身迎接。  

“臣等恭迎皇帝陛下…”  

“皇帝陛下圣躬万福!”  

便见着一个穿着褚黄色的袍服,戴着一顶小巧可爱的特制幞头的少年,在数十名带御器械、女官的簇拥下,从殿后回廊出现。  

他拾阶而上,走到殿上,并没有坐到那殿上御座。  

而是站在御阶前,轻声道:“朕躬安…卿等免礼…”  

等所有人都抬起头。  

就看着这位少年官家,从殿上走下来,来到殿上,面向经筵官们,拱手行礼:“去年,有劳诸位先生烦心教导,今年更当请诸位先生尽心!”  

“臣等惶恐…”身负朱紫的侍读、侍讲官带着三个只穿着绿袍的讲书、说书,集体俯身:“陛下圣聪天授,臣等唯恐所学浅薄,不能尽述圣人、先王之道…”  

这还真不是他们谦虚。  

去年的经筵,虽然只有数月。  

可也就是那几个月,让经筵官们充分领教了这位陛下的聪慧。  

几乎是一点就通,常常能在经筵上举一反三。  

有时候,甚至可以发先贤所不能发之问。  

所以,在经筵官们眼中,这位陛下必须也一定是大宋未来的成王!  

每一个人心中,都包含着热忱,也充满着激情。  

在经筵官们身后,伴读们还有种建中兄弟,则只能在这个过程中低着头,根本不敢抬眼。  

但官家却在和经筵官们行礼后,走到了他们面前。  

然后,他轻声的对着伴读们说道:“诸位贤达,皆我大宋公卿之后、世代簪缨之臣…”  

“既为朕伴读,自当为朕羽翼…”  

所有人赶紧匍匐下去:“臣等恭从皇帝陛下圣旨…只恐臣等才浅德薄,有损陛下圣名…”  

就听着小官家说道:“孔子曰:十室之邑必有忠信,三人行必有我师!”  

“诗云:如切如磋如琢如磨!”  

“卿等不可妄自菲薄!”  

七个伴读里,三个是宰执的子孙,四个是外戚勋贵的子弟。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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