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3 行刑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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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出于对淮南王的信任。」  

李录道:「可如今淮南王病重,李逸又因自身过失而打了败仗,必遭朝臣怪责弹劾,如此之下,只恐将心与军心俱是难稳…」  

常岁宁清楚,他话中并无夸大。  

若淮南王当真在此时「病逝」,江南局面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。  

「而常大将军性情刚直,恐有卷入未知漩涡之危…」李录道:「录有此言,望常娘子可早做思索打算。」  

李录之言,在两日后即得到了印证。  

大军战败而李逸按兵不前的消息传回京中,一同传来的还有淮南王李通病故的噩耗。  

圣册帝震怒而沉痛。  

这十日来,朝堂之上无片刻安宁,明贬暗伐明家之言不计其数,士族官员步步紧逼。  

今又有此两则消息传回,一时间朝野之上更是众声哗乱,争执不休。  

李逸战败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师,民间开始有「淮南王之死,正乃上天预示明后气数已尽」的谣言流传开来。  

此言传至圣册帝耳中,立时令司宫台严查谣传出处。  

「徐氏叛军,如今以长孙氏为首的士族官员…」夜已深,帝王看着龙桉之上的奏折,自语般道:「这二者倒有利益相和之处,那便是逼朕退位。」  

事到如今,她但凡还未昏庸到极点,便不会想不到这二者里应外合的可能…  

徐正业于南边起兵,而朝中…必有与之勾连者!  

圣册帝看向幽幽烛光。  

当夜,有宫人深夜至郑国公府相召,魏叔易匆匆起身,换上官服。  

同一刻,中书省右相大人马行舟,也在乘轿入宫的路上。  

虽已值深夜,然而守在甘露殿外的宫人个个戒备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  

圣人深夜密召心腹重臣,必有极紧要之事相商…今夜后,朝堂之上恐怕很快要见腥风血雨之势了。  

说到这里,明日便是圣人亲侄被斩首之时了。  

思及此,有守在廊下宫人悄悄看了眼灯火通亮的御书房。  

天子在内,正与众臣密议要事,恐怕没有半点心思可以放在明日亲侄被处死之事上。  

这等放在寻常人家的血肉割离之事,于帝王而言,大约并无半分痛意惋惜可言,纵是有,应也只是冷漠的责怒而已。  

那位世子犯了错惹了祸是事实,却到底也是被圣人看着长大的,然圣人始终未见丝毫不忍或迟疑,决定要将其治罪后,甚至便再无半分注目,无半字过问…  

哎,到底是天子啊。  

明谨及昌氏,皆被判处斩首示众。  

此夜,昌氏不愿于人前被斩首受辱,撞死在了牢中。  

而明谨仍旧不信自己会就此被处死,他是帝王的亲侄,是明家血脉,定然会有人来救他…纵然明面上无法给他脱罪,暗中也必有助他脱身的安排!  

作为从犯的冯敏,因主动举证有功,可免死罪,与其祖母解氏同被判以流放之刑,明日便要离京。  

但冯敏觉得,她的祖母,应该没机会与她一起被流放出京了。  

二人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中,手脚皆缚着沉重的锁链,依律受了三十大板的解氏此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。  

她起先还曾叱骂过冯敏,但如今已没有分毫力气了。  

身上伤口溃烂,她已三日未能进食,此刻她看着狱卒送来的那一碗水,动了动干裂的嘴唇,发出微弱的声音:「敏儿…水…」  

「祖母要喝水吗?」冯敏走过来。  

解氏艰难地抬头,看着孙女端起那碗水。  

冯敏往后退了两步,缓缓将水倒在地上。  

「你…」解氏绝望的眼中浮现厉色与恨意:「你这悖逆不孝的混账,你…不得好死!」  

「祖母说的对也不对,我是该死,该不得好死,那是因我杀了人,理应如此,却非是因祖母口中的悖逆不孝。」  

冯敏眼中也有恨意闪烁:「祖母很需要这碗水,没了这碗水就会死是吗,那当初祖母将我推向绝境,还要拿我来换取利益时,可曾想过我也会死!」  

「祖母当然想过…」她笑了一声:「祖母唯一没想过的是,我这该死之人,还能拉着祖母一同去死。」  

「我有今日,也皆拜祖母所赐…所以,这是祖母应得的报应。」  

冯敏将最后一滴水倒尽后,将那只破碗丢到解氏面前。  

解氏瞪大眼睛,试图爬向地上那一滩水,短短的距离此刻却似有千里远,成了她此生也无法抵达之处。  

天亮之际,解氏彻底没了呼吸,只一双眼睛依旧瞪得极大。  

冯敏无力地瘫坐在地,仰头看向头顶上方漏进来的那一缕微弱天光。  

很快,她被带出牢房,同一群犯人依次被绑起,在一群官差的押送下,经过长街,被人唾骂,出了城门。  

她的母亲在城外送她,花了银子打点官差,以求流放途中可多些照拂。  

看着昔日在自己眼中最是无用的阿娘,此刻尽力在替自己打点,冯敏微红了眼眶,心中悔意更甚。  

从前她只听祖母的话,对阿娘那些「懦弱」的教导不屑一顾,而今…  

「敏儿…我们做错事,便当承担…」  

妇人含泪抚摸她的脸,「阿娘会尽力为你打点一切,流放途中很苦,到了岭南也会很苦,但你知错能改,便还有一线机会,若来日有幸遇天下大赦之时…你我母女或许还能有团聚之日。」  

「无论旁人如何,阿娘都会等我的敏儿回来。」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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