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洗货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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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思成叹了一口气,手又一伸:“机鉴报告!”  

科长连忙递了过来。  

翻开再看:  

做过X射线衍射,锈层中的腐蚀成份为:氧化铜、酸酸钙、碱式硫酸铜、碱式碳酸铜…即富氧干燥氧化锈层和低氧湿润水合锈层共生,年代区间都为三百年左右。  

打个比方:水里点了一把火,一烧就是几百年…这不是扯蛋?  

所以鉴证中心鉴定:锈层为人为移植。  

又做了电子显微镜:锈层底部有胶质残留。又做了胶质成份分析:漆酚、儿茶酚…生漆粘贴无疑。  

还做了紫外荧光:铜炉内外,均检出胶粘痕迹,而且几乎是整体覆盖。  

所以,市鉴和省厅鉴定铜炉为赝品,没有一点儿的毛病。  

但还是之前说的那句话:仪器鉴验的针对性太强,只要有意为之,骗过高科技检测的手段并不少。  

锈是移植的,但并不代表东西就是假的。  

那已经被关进去中间人,和律师请的专家,又凭的是什么咬定这东西是真品?  

听关兴民叙述就知道,中间人的眼力确实要差那么一点:只觉得哪哪都对,只看出锈是真的,却没看出是人为粘上去的。  

从京城请的专家眼力肯定够,但看不到实物,只是凭律师阅卷时拍的照片鉴定的。  

但说实话:别说京城的专家,就是社科院考古所的专家,也不敢凭几张照片鉴定文物。1  

再看他给的鉴定结果:云山雾罩,含含混混,“可能”,“应该”…就没一句实质性的东西。  

想来是李国军(中间人的合伙人)给足了钱,律师想用“京城专家”的名头拖延一下,以求检察院别起诉那么快。  

只要没判,就有可能从不可能中寻找那么一丝可能的机会…无非就是死中求活,搏一线生机。  

别说,还真让他给搏到了?  

暗暗转念,师徒俩又开始沉默,然后我看看你,你看看我。  

关兴民干了半辈子公安,察颜观色只是基本功。  

看林思成和王齐志面面相觑,欲言又止的模样,这会的他已经不是脸白,心也彻底沉到了底。  

林思成果然没说错,笑早了!  

下意识的,他已经开始算:自己这个副主任还能当几天?  

不想还好,一想就觉心灰意冷,像是抽走了骨头,人都矮了几公分。  

脸上愁云惨淡,眼中透着深深的疲惫。  

瞄民一眼,林思成又拿起放大镜:“你先别急!”  

关兴民的眼睛“噌”的一亮:“你们看错了?”  

林思成摇摇头:“有可能,但可能性极低,我想说的是,逻辑不对:既然是真品,何必要伪造成假的?”  

不讲逻辑的案子多了去了,市鉴一年能碰到上百起。  

黯然长叹,关兴民还是抱着点最后的希望:“会不会是伪造者走眼了,没看出来这是真品…”1  

但说到一半,他又顿住:既便是,也和案情的关系不大。因为东西如果是真品,就不存在诈骗一说。1  

继而,案子该翻还得翻,他该负的责任少不了一点!  

王齐志想了一下,也摇了摇头。  

看贴锈的手法,可谓老炼至极,摆明是行家。所以,凭器形、款识、材质、工艺,就能断个七八成:铜炉为真品。  

反正不可能走眼。  

但正如林思成所言:为什么要把真的伪造成假的?  

几人紧皱眉头,冥思苦想,但想了好久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。  

总不能是,为了逗人玩?  

除非脑子有坑:这可是好几百万的东西…  

脑子里天马行空,林思成无意识的摩砂着铜炉。随着一阵“簌簌”的轻响,几星绿锈落到了台布上。  

林思成把手伸到另一边,再继续磨,但殊无动静。  

因为这半边是真锈,当然磨不下来。  

他心中一动,把铜炉托在掌心,先瞄了一眼:内壁膛锈层完整,但颜色绿中显蓝,标准的水合锈层。  

简而言之,也是后粘上去的。  

但怪的是,没有任何掉锈的痕迹,再用指甲抠:啧,粘的不是一般的牢。  

那为什么外面粘那么松,甚至于一敲就掉?  

感觉像是…生怕行家认不出来?  

林思成又拿起手电和放大镜,仔仔细细的看,越看,眼睛越亮。  

许久,他直起腰来,指了指比较光亮的,也就是他之前鉴的那半边:“关主任,你们之前鉴定、检测,是不是就是以这半边的锈层为样本?”  

关兴民不假思索:“对!”  

“那买家呢,又是怎么发现的?”  

林思成自问自答,“是不是买回去的时候,现在亮的这半边也是绿锈(水合锈层)?但放了不久,就开始掉,买家一看东西不对,才报了警?”  

关兴民点了一下头:“对!”  

“我再推测一下…”林思成闭上眼睛,又猛的睁开,“应该是买回去十天左右,最多不超过半月,开始掉锈的?”  

关兴民神色有些古怪:这个鉴证报告里肯定不会写,林思成是怎么猜到的,还猜这么准?  

他不答反问:“为什么是半个月,而不是更久?”  

“因为生漆里面加了醇,十有八九就是酒精…这样混合,会降低生漆的胶着性,以及持久性,所以外层的锈才掉的那么快!”  

“内膛锈层也为移植锈,但用的是可能是化学胶,所以极牢…不出意外,应该含有环氧树脂成份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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