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道不同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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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备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时,母亲已是昏迷不醒。  

弩矢射穿了腰侧,从肋下穿入,伤及内腑,医者已经救治过,眼下血已经止住了。  

医者水平很不错,对伤口的处理也很妥善,就连所有的器具和纱布都全部蒸煮过——汉时的医术并不差,操作方法也称得上专业。  

但刘母中箭后失血过多,内腑受创以至休克,再好的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,能不能活下去得看天意。  

“伯安公…那几个刺客是什么来路?谁要杀你?”  

刘备此时看向刘虞的脸色相当不好,他并不厌恶刘虞,但母亲受了连累,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有情绪。  

“吾亦不知,但令堂因吾受难,吾必会追查到底,给玄德个交代。”  

刘虞脸色也很难看,那些刺客确实是冲着他来的,他现在面对刘备很不自在。  

但这‘不知’…就显得很不坦荡。  

“不知?刘伯安,谁最不希望你来幽州为官,谁最想要你的命,你心里应该有数才对!”  

刘备不再称公,语气也硬了不少:“若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,怎么做这个刺史?”  

“怀疑?吾总不能靠怀疑确定凶手…吾此前并未树敌!”  

刘虞皱着眉说道。  

“没树敌?死士可是冲着你来的!刘伯安,人家想要的是你的命!你莫非以为现在还能与人为善?!”  

刘备脸色冷了,他不喜欢刘虞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派——做了监察官,怎么可能没敌人?  

要是没敌人,你背后的人疯了才会把你捧上幽州刺史的位置。  

若是蠢到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地步…那你能活多久?  

刘虞不可能不知道死士从何而来。  

可现在祸连无辜害了刘备的母亲,刘虞与刘备已经是必然的同盟了,却依然不拿刘备当自己人…  

又想招揽刘备,又不肯对刘备敞开胸怀,那之前的招揽,算个什么意思?  

“吾确实一向与人为善…实不知谁会如此害我。”  

刘虞依然在摇头:“玄德,吾知你心中难过,但此事要从长计议…”  

“家母生死未卜,我怎么从长计议?伯安公,你来幽州任刺史,是为何而来?”  

刘备打断刘虞的话,索性直接问了出来:“是为天子揽财,还是为豪右谋利?亦或是…为自己邀名?!”  

“…吾是为安靖边患!”  

刘虞沉默了一阵,似乎没想到刘备会问得这么直接,脸上阴晴不定。  

“这话你自己信吗?”  

刘备确实不耐烦了,你特么就几十个随从,又从没来过幽州,既没兵权又没民政权,你安靖个毛的边患…靠刺史身份摘桃子还差不多!  

“刘玄德,令堂受伤是吾牵连,吾必会给个交代,但你不能侮吾名声!”  

刘虞脸色变了:“吾亦受了伤!”  

刘备瞟了一眼刘虞白净的手,看着那手上裸露的一寸小伤,又看了看他满是补丁的衣帽,眼神冷了下来:“受了伤就去包扎!医者就在这儿!你刻意把伤口留给我看,以为我是幼稚小儿?”  

“…何出此言!”  

刘虞愣住了,随后又强自摆出了温和的脸:“玄德心中为母焦急,难免言语有激,吾不在此久扰了,这便去追查真凶!”  

“刘伯安,我言语不激…你既不信我,那此事就当是我的家仇,我为母报仇,你可别拦着!”  

刘备吐出一口浊气,指向门口:“送客!”  

这祸是刘虞带来的,刘备心里窝火也很正常,刘虞没再说什么,带着随从离开了。  

刘备知道刘虞不是恶人,他也知道刘虞对自己没有恶意,但这是相性不合,道不同不相为谋。  

邹靖从雒阳回来时,和刘备说起过刘虞。  

刘虞任幽州刺史前,是东郡博平令,据说清廉简朴,使治下盗贼绝迹灾害不生。  

去年博平县附近闹蝗灾,但据说蝗虫到博平界,竟然飞过而不入,刘虞也因此得了清简仁厚避灾免祸的神奇名声,因此升迁幽州刺史。  

可是,什么情况下蝗虫会飞过而不入?  

只有两种可能——要么县里早就是一片白地,蝗虫无田可食;要么是有很多士族在为其刻意邀名…亦或是二者都有。  

邹靖还提过,天子刘宏让刘虞担任幽州刺史时,甚至当众免了刘虞升迁的“治宫”钱。  

治宫钱就是买官钱,天子对所有人都明码标价,唯独只对刘虞网开一面。  

明里的原因是刘虞连衣服帽子都打着补丁,一看就是清廉如水简朴无钱。  

但真是如此么?  

刘虞是东海王族出身,祖父为光禄勋,其父为丹阳太守。  

刚及冠便任职东海户曹,举孝廉后,先为郎中,随后外迁东郡博平令,如今三十岁便升任幽州刺史——这一路可谓平步青云,他会没钱?  

而且刘虞带到幽州来的随从数量可不少,还带了几个穿着华贵的姬妾,送给刘备母亲那些礼物也不便宜…所谓清廉简朴,大概只有他本人那身衣衫打了补丁罢了。  

刘备也曾为简雍邀名,自己也在安熹弃官扬名,他理解邀名的用处,并不排斥获取名声。  

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刘虞才会来招揽刘备,估计是以为刘备是个‘内行’。  

可惜,刘备确实是内行,但却并不是同行。  

至少刘备不以谎言邀名,待人也向来坦荡。  

刘虞离去后,左沅来到刘备面前低声说道:“郎君,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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